［老九门／一八］姻缘 (8)
※ 老九门电视剧延伸，有参考老九门原著设定
※ 张启山 x齐铁嘴
（８）
洞里面狭窄、阴暗，对人的心理素质是极大的考验，可张启山对这种环境是习以为常了，反观齐铁嘴，打一下洞之后就处于神经紧张的状态，一双溜圆的眼不断扫视着四周，就是觉得下一秒会有什么不可预期的东西跑出来吓人。
张启山每走一步，齐铁嘴就跟上前一步，贴得非常紧，几乎就要黏在张启山的背上了，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抓着张启山的衣服，那显得太……那个什么了，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，只不过第一次下地难免紧张罢了。
齐铁嘴甩了甩头抛去多余的思绪，抬眼见张启山已经走出了数步，他赶忙收敛心神，继续紧跟在张启山身后。
饶是这样气氛压抑、不明不白的情况下，也让他俩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。
为了安全起见，张启山需要极为专注地探路，顶多只能确保齐铁嘴就跟在他身后，根本无暇顾及到齐铁嘴的内心是如何紧绷、纠结，其实就算齐铁嘴直接上前圈住他的手臂，他也无所谓，倒不如说这样更能确保齐铁嘴好好地跟在身边。
才想着要转头建议齐铁嘴这样做，突然，身后的齐铁嘴发出「哎呦」一声，张启山赶忙打住脚步，将光源打向身后的人。
「怎么了老八？！」
只见齐铁嘴正按着他的右手，手电光直射在他脸上时，他下意识用手去遮挡太过刺眼的光线，张启山改将光线打在他的右手之上，就见光源下，齐铁嘴的右手中指划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，从那口子的隙缝中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液。
张启山见状，忍不住皱起眉宇，随即凑上前将齐铁嘴的右手抓到自己的眼下、仔细端详着伤处，一面问：「怎么回事？这伤是怎么弄的？」
伤口不大也不深，若放在平时，兴许就是被一般的尖锐物划伤，清洗一下伤口、消毒擦药便是，但是在这样一个状态不明的地方不能用平常的概念视之，凡事都得小心再三。
张启山一面问一面凝神观察着齐铁嘴的眼神，然后在伤口和手指、小臂上来回扫视、观察。
齐铁嘴也跟着看向自己手指上的伤口，对自己突然受伤也是有些懵了，这才愣愣地解释道：「方才为跟上佛爷您，走得有些急了，脚下踉跄，就用手扶了一下土墙，好像是那时候被什么东西划着了……」
闻言，张启山改将手电光打在土墙之上，凝神查看，昏暗的光线下，齐铁嘴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中判断出他是否瞧出什么来。
据说古墓中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防盗机关，不同朝代那是各有不同，有些单纯防盗，击发、伤人就算了，还有些会在利刃尖端、锋口涂上毒物，不留给盗墓者一丝一毫的生机，就算因为年代久了，暗器失效、无法击发，毒物也不会太快散尽，要是碰上一点，那也是十分麻烦的事情。
张启山自然是明白这一点，所以才特别专注观察齐铁嘴的伤口、身体反应以及四周的土墙；齐铁嘴当然也晓得此理，所以刚一见到自己被不明不白地划伤了，立刻就想到古墓中涂毒的销器，可他没张启山的镇定，心下先凉了半截。
难道真是时也、运也、命也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，就算逃过了武藤事件还是逃不过大劫？就算远离了长沙城还是免不了一死？！而且还要死在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？
齐铁嘴正胡思乱想着，自己先吓自己，搞得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，忍不住念叨：「人家都说中指与心脏相连，要是真应了大劫、赶上什么墓中暗器，我、我看我齐家最后一条血脉算是要交代在这里了……」
也不晓得张启山是被齐铁嘴的脸色给吓着，还是被他的碎念给说急了，表情也显得十分难看，抬眼冲着齐铁嘴就喝道：「老八你胡说什么！」
被张启山这么一吼，齐铁嘴本来就衰弱的神经又颤抖了三分，一股委屈充斥心里，便瘪着嘴看着张启山。「就说此处大凶，佛爷您偏不听，硬是让我跟，可好了，应了大劫，我这条命算是又还给您了。」
人一紧张，平时话多的人就更是滔滔不绝，也不管张启山听或不听，齐铁嘴一古脑儿地把想说的全给吐出来。「佛爷啊，咱俩这辈子来来往往，算也算不清了，看在咱俩……有情无缘的份上，我若在此毒发身亡，还请佛爷替我打点后事，还有我齐府上下──」
「齐铁嘴！」
这回张启山肯定是被齐铁嘴给说急了，没等说完就立刻打断，他瞪着眼，只差没下意识就把手中的手电筒直接塞进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中。
张启山咬着牙怒道：「我张启山背负的人命已经够多了，不需要你这条，你要真认为咱俩有情，就给我活着出去，要死也等做了张家人再死。」
「佛、佛爷……」被张启山的咆哮一震，齐铁嘴抖了两抖，整个人才算冷静下来，却没意识到张启山好像趁乱中说出了什么很重要的话……
一番折腾之后，两人干脆直接原地坐了下来，稍事休息，毕竟洞穴中气氛压抑，又碰上此一插曲，彼此难免都有些心浮气躁。
张启山再度抬起齐铁嘴的手、仔细端详，却见齐铁嘴同样朝着伤口看，又眼巴巴地望向张启山，那表情活像是等待宣判刑期的犯人，抿着嘴唇的模样看来怪可怜的。
突然张启山心念一动，就将齐铁嘴的带伤的中指抬到自己的嘴边，还没等齐铁嘴问他究竟想干什么，只见张启山双唇微动，就这么把齐铁嘴的中指给含入口中。
「佛爷！你──」齐铁嘴大喊一声，急着想把手抽回，可张启山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动，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抽回。
虽然只是轻轻含着，但被口腔温暖包覆的感觉就像是有魔力似的，再加上张启山带点戏谑的眼神，一股电流通过中指的神经直击齐铁嘴的心脏，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。
然后，齐铁嘴感觉到湿润的舌头划过他指尖的伤口处……
「？！」
齐铁嘴这下子是真懵了，一瞬间气血上涌，把整张脸都给胀得通红。
他瞪着圆滚滚的双眼直瞅着张启山，张启山仍旧满眼似笑非笑的神情，齐铁嘴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，张启山这才缓缓把擒住他的手给松开。
可收回手之后，齐铁嘴更尴尬了，手指上全都裹满着张启山的唾液，叫他不擦去也不是，擦去也不是……
齐铁嘴盯着他的手指咕哝着：「佛佛佛爷，先不论这伤口有没有毒，这一路下来手上蹭了一堆沙土的也不干净的，你方才就这样……也、也太那个什么了……」
「你不是怕中毒吗？」张启山从容答道：「如果这伤口真沾上了毒，我这样做也必定会中毒，要死，你也不会是一个人。」
齐铁嘴愣愣地看着他，脸上的热气还没退去，又被张启山这一句话搅得胸口是憋闷得紧，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洞里的氧气不太足够，怎么心跳跟呼吸突然间就缓不下来了？
虽然这个地点……不怎么浪漫，眼下营造出来的气氛却是挺好的，或许这就是张大佛爷的情调吧。
可偏偏齐铁嘴就是能一句话把张启山的情调给踩下去。
「要咱俩都中毒……谁给咱俩收尸啊？」
当下，张启山还真是愣着回不上话，脑中灵光一闪，突然就一拍齐铁嘴的肩膀，随即笑着起身。「那在毒发身亡之前，还是先让我把这里给探明白，你呢就留在这里，说不定会有下一批来盗墓的人替你收尸也不一定。」
想继续探洞是真，可其它的就是张启山兴致一来、开他玩笑了。
如果齐铁嘴当时够镇定，又怎么会判断不出张启山的玩笑之意跟弦外之音？他都已经打算继续探洞了，那就表示根本没有中毒，他大可安心了。
可偏偏在那种情况之下，齐铁嘴愣是没听出张启山的本意，看着张启山转身就走，他紧张之余也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，差点没又一脑袋撞上土墙，才刚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，抬头就见前方的手电光倏地隐没在黑暗之中，他心下更着急了，拔腿就要追上去。
「佛爷！佛爷！等等我──」
刚走出没几步路，就发现这个岔洞好像已经到了尽头，拐弯处灯影闪烁，想必张启山就在转角了，齐铁嘴三步并做两步上前，才刚开口想喊声「佛爷」，顺便抱怨抱怨他怎么自己一个人先走，说好要等他呢？
没想到过了拐弯处，随即映入齐铁嘴眼帘的却是一颗白森森的人头，没有皮肉、没有头发，就只是颗光秃秃的头骨，但在手电灯光的照射之下显得可怕，两个眼窟窿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。
齐铁嘴张大的嘴没喊出佛爷，却是「啊」了一声，再加上先前连续的刺激及心理压力，突然一口气没倒过来，就这样晕了过去。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