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老九门／一八］姻缘 (6)
※ 老九门电视剧延伸，有参考老九门原著设定
※ 张启山 x齐铁嘴
（６）
「坏了……真的是坏了。」
只见齐铁嘴眉头紧锁，完全没有丝毫平时的惬意从容，凝重的神色反倒像是真的算出什么惊人的大事来，张启山也被他这个表情吓得是一愣，看起来并不像是没算出他自己的姻缘这么简单的事。
张启山走近桌案旁，伸手一拍齐铁嘴的肩头。「到底是什么事情坏了？」
齐铁嘴缓了缓气息，仰头便对张启山道：「现在顾不得什么姻缘不姻缘了，佛爷，您还记得前些日子的武藤事件吗？」
张启山怎么可能会忘记那次事件，当时也不是自己要逞能，就是脑袋一热，自己就已经一个人单枪匹马杀上了武藤的道馆，开门看见齐铁嘴浑身是伤地被吊在高处，脑神经瞬间炸开，等他回过神时，已经是尸横遍野。
齐铁嘴跟他描述当时的场面，就是竖起一根大拇指，又是感激又是崇拜地赞道：『佛爷，您当时真是神勇盖世、所向披靡啊。』虽然齐铁嘴如此赞许，这事情也让他在长沙的名声水涨船高，但，他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。
张启山沉声问：「怎么，日本人又来找碴？」
「那不是，我现在可是佛爷罩的人了，日本人哪还敢找我麻烦？」齐铁嘴摆了摆手，脸上的神色却未见舒坦。
比起佛爷罩的人，张启山更乐意将那个＂罩＂字去掉……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事的时机。
随即就见齐铁嘴慌忙地站了一起来，一面收拾手边的东西一面解释道：「不瞒佛爷，我命中本有一大劫，避无可避，武藤事件能得佛爷相救、侥幸存活，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，本以为命劫已过，想不到……」
话说至此，齐铁嘴就是一阵轻叹，没再继续说下去，但张启山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，沉默了良久，他才铁着脸开口问：「难道没有破劫之法？」
齐铁嘴摇了摇头。「有的话我早就使了，还等着被那帮日本人欺负啊？唉……现在为今之计就是先离开长沙城，避避风头。」
才刚经历过武藤事件，齐铁嘴的香堂好不容易才修建完成，这做不到几天的生意又要离开长沙城？难道不会影响齐家在长沙的势力吗？况且，现在局势纷乱，齐铁嘴是能到哪里避风头？，他既无内力又没武功，就是随便碰上个山贼响马，分分钟就完纳劫数了。
张启山思忖了良久，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齐铁嘴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，于是提议道：「现在时局动荡，跑长沙城外就不危险？你过来住在张府，我派亲兵护着，枪杆子下总能保你渡劫。」
「不行不行。」兴许是武藤事件真让齐铁嘴余悸犹存，他一边说话、一边手脚利索地将角落的皮箱给拉出来摊在桌上，将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。「我算过了，必须得出长沙城，现在是夏末，怡土克水，得往西南方走，还得忌水路走山路……对对对，得往山上走。」
张启山连忙按住齐铁嘴的皮箱。「就算要出城，你想一个人去？」
「我……」齐铁嘴本想反驳，可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。他当然不想一个人出城啊，外面现在乱糟糟的多可怕呀，要碰上什么凶神恶煞的，小命就得交代在城外了，可不走，留下来肯定也得出事。
见齐铁嘴如预期的开始犹豫起来，张启山随即就道：「我跟你一起出城。」
「佛爷……？！」
「正好，我也想去郊外走走。」张启山以不可拒绝之姿对着齐铁嘴道：「收拾好给我在这里等着，我一会儿来接你，要是你敢自己先跑了……」
齐铁嘴咽了口吐沫，头摇得如铃鼓。「不敢不敢，绝对不跑，就在这里恭候佛爷。」
「很好。」
张启山披风一甩、英姿飒爽离去的时候，还顺手捏了一把齐铁嘴的脸颊，齐铁嘴硬是愣了好半晌，直到张启山离去的背影早已经消失在香堂了，他也还没从张启山那张既是灿然又是宠溺的笑脸中回过神。
佛爷啊佛爷……你这是要给老八出多大的难题啊。
齐铁嘴收拾完自身的东西之后，在香堂里给祖师爷烧了香求保佑，希望此次能安然渡过劫数，后又嘱咐伙计们几句，前前后后都打点完毕了，这才绕回太师椅上坐了下来。
坦白说，齐铁嘴真的有想过行囊收一收就要准备自己开溜，不想要连累张启山，但他就两条腿走，哪里逃得出张启山的掌握？就算真侥幸离开长沙城，张启山也肯定会追上来，到时候他可真没把握要如何应对因失信而发怒的张启山。
思前想后，齐铁嘴还是觉得乖乖等张启山来最为稳妥。
发着愣也打发了好半晌时间，齐铁嘴被伙计一声「佛爷来了」给唤回神，这才从太师椅上跳起来，拎了自己的皮箱就出去了。
一到门口，差点没把齐铁嘴的下巴给惊掉：张启山一身皮衣劲装，正威风领领地跨坐在他那台黑色的哈雷机车上，一见到齐铁嘴出来，便示意他上后座。
齐铁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跟本不是去避劫的，而是准备跟张启山去兜风约会。
傻看了两秒，齐铁嘴便用力地甩了甩头，三步两步下了台阶，直奔张启山身边。
「我、我说佛爷，您……怎么骑这个来？」
张启山拍了拍车身。「开车还要多带个人手，走路出城又太慢，骑这个正好，我们两个刚好够坐，又能钻小路行动方便，怎么？有什么问题吗？」
「没什么问题，只是觉得佛爷您……」怎么这么帅气呢。
齐铁嘴话说在嘴边，到像是对自己嘟嘟囊囊的，张启山听不清楚，以为齐铁嘴对交通工具也有顾虑还是讲究了，便问：「你说什么？」
「没没没，没事没事，那我上来了！嘿～咻！」
说完，齐铁嘴直接把皮箱塞到张启山手中，自己则拉着马褂的下襬、艰难地攀上了后座，张启山扭头直盯着齐铁嘴的动作，差点没笑出来。
等一切坐定，张启山这才发动引擎、催着油门上路。
张启山挑着人少的小路走，虽然偶有坑坑疤疤的路面颠得齐铁嘴快反胃了，但出城的速度倒是快了许多，没一会儿工夫就能看到一片黄沙峻岭近在眼前，耳边只余下机车的引擎和劲风呼啸的声响。
依着齐铁嘴的指示往西南方走，哪里有地势较高的山坡丘陵就往那儿去，到最后碰到机车也没法继续骑的路段，只好应了齐铁嘴的坚持，停车下来用两条腿步行。
虽然张启山近几年已经不用凡事亲力亲为了，可体力与身手一点也不见退，行走山路一如当年如履平地；反观齐铁嘴，套他自己的话：他就是一算命的，除了以前还会趁着收租去近郊走走晃晃，近几年真的不太常出长沙城，更别说走山路或是干体力活。
才走没一段路，齐铁嘴便喘着要走在前头的张启山停下来。「佛、佛爷……您没事走这么快干嘛呀……唉呦……都已经出城了，没必要赶路啊。」
走在前头的张启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，一听到身后齐铁嘴叫喊，这才停下脚步，转头去探视齐铁嘴的情况。
「没事吧老八？」张启山看了看齐铁嘴的状况，顺手将齐铁嘴的皮箱接过、扛在手上。「都习惯这个速度了，没注意到你体力跟不上，不好意思啊。」
齐铁嘴捱着一旁的树干，好不容易才缓过劲，赏了张启山一个白眼。「那是……佛爷行，体力好，不如干脆就直接背我走吧？」
张启山以为齐铁嘴是在说笑，扯了扯嘴角，顺手拍拍他的肩头。「别闹了，一会儿我会放慢脚步，但还是必须接着走……我感觉这区域不太对劲。」
一听说不太对劲，齐铁嘴立刻打了个哆嗦，明明刚才爬得浑身热汗，怎么现在觉得背脊发凉？赶忙捱到张启山的身旁，小声问道：「这、佛、佛爷，哪里不太对劲啊？」
张启山一时也说不上来，只觉得这附近特别阴凉，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，隐约觉得他们俩被一道目光盯着瞧……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