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老九门／一八］姻缘 (5)
※ 老九门电视剧延伸，有参考老九门原著设定
※ 张启山 x齐铁嘴
（５）
经过好一段时间的修整，齐家的香堂终于恢复如初，还按照齐铁嘴的意见稍稍改了一部份风水格局，齐府的伙计自然也收假回来了，赶着打点府内外大小事务，忙把被砸坏的诸多古董玩器给陆陆续续补上。
按理说，这齐府复原了，生意应当也会慢慢回归正轨才是，可伙计就觉得奇怪，自打齐铁嘴从张府回来之后，神色一直不太对劲，有时候发起愣来就是一整个下午，旁人叫他就跟没听见似的，有时候发起闷来，连生意都让伙计给打发走。
伙计问了，齐铁嘴也不答，他们就只当齐铁嘴还因为武藤事件心底有些疙瘩，没再多嘴，让齐铁嘴慢慢恢复去。
可齐铁嘴实际上在想些什么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那日张启山神色专注地一问，问他愿不愿意跟他、随他，话中的情意再明显不过了，可齐铁嘴愣是支吾了好半天没给出答案，最后只能怔怔地回道：『佛爷……你让我再想想吧。』张启山倒也没再逼他。
然后，又再过了两天，齐铁嘴被通知齐府已经修整完毕了，他便搬回了齐府，张启山也没理由拦他。
回到齐府之后，齐铁嘴就一直是那般魂不附体的模样。
其实，齐铁嘴压根就不是不喜欢张启山，相反的，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，他就觉得这人面相生得好，与他一谈之下更对他颇有好感。
在那之后，借着赠卦的名义与他长谈，看着他谈论他的理想与抱负，看着他义愤填膺地诉说要如何复兴张家、保卫长沙城、抵御日本人，眼中尽是坚定的神采，或许从那时开始，齐铁嘴的心中就起了涟漪。
到后来张启山成了老九门之首，在九门之中就属他与他的关系更亲近一些，每每跟在张启山身后佛爷长佛爷短地喊着，总被取笑说那副怂样老要张启山罩着，齐铁嘴也不以此为异。
虽然张启山没拜托他，可齐铁嘴总爱替张启山算命卜卦，特别是在他下斗前，定要好好一算、安排妥当，就算张启山不爱听，齐铁嘴仍旧坚持用自己的方法关心张启山，待齐铁嘴意识到的时候，自己的心早已经挂在张启山身上，怎么拽也拽不下来了。
可若是真要论起姻缘嘛……他当真不敢多想。
彼此都是男人还是另一回事，问题是出在自打他父辈窥算天机导致命中有损，自己这辈子注定是没有姻缘可言时，齐铁嘴就从没奢望过什么娶妻成家。
所以，当齐铁嘴算出张启山的姻缘即是贵人时，先是怀疑自己算的卦，后是想着自己命中无姻缘，兴许张启山的贵人……还有别人也说不定？
想到这里，齐铁嘴就一个劲的心情郁闷，巴不得时间倒转，自己不那么好奇，没事干嘛去给张启山算甚么姻缘……
想着想着，齐铁嘴大大叹了口气。
这才过午，他整个人就像是缺了骨头似的懒洋洋地摊在太师椅上，早些还有心思逗鸟，逗到一半也突然没了兴致，就任由画眉在那里跳上跳下，自顾自地叫着。
就在齐铁嘴意识弥留、就准备这么睡过去之时，张启山突然来访，仆役也没拦他，任由他堂而皇之地进了香堂，差点没把齐铁嘴惊得从太师椅上掉下来。
「佛、佛爷？！您怎么来了……」
看着齐铁嘴满脸困意、睡眼惺忪的模样，张启山因为公务而烦闷的心情也就好了大半，随即一抹浅笑挂在嘴边。
「看你这么清闲的样子，想必是都想好了？」
「啊？」齐铁嘴坐直了身体，将已经滑到鼻头的眼镜给扶正，这才意识到张启山所问何事，赶忙回道：「太、太快了吧？这都才过去几天……」
张启山自顾自地拉了张椅子坐在齐铁嘴面前。「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需要思考的……是你已经定过亲了？还是早已经对谁有过承诺？或是……你根本对我张启山──」
「不是！怎、怎么会呢佛爷！你别瞎猜了，我……」齐铁嘴一听，整个人都醒了，连忙摆手制止张启山的猜测，否认任由他这么猜下去，搞不好连指腹为婚啊、冥婚啊什么的都要给他说遍了。
见齐铁嘴又愣了好半晌，张启山忍不住探了一口气，突然就将齐铁嘴的手给抓了过来，将之牢牢握于掌心。
「老八，你若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，可如果你只是心里有所顾虑，尽管直说，打从我们认识至今，你还信不过我张启山吗？」
齐铁嘴本就不想拒张启山于千里之外，可现在倒好，手也给人握住了，还用这么柔情似水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，这叫齐铁嘴怎能不妥协？
于是，在那双不安的睫毛扇动之下，齐铁嘴才把父辈窥破天机、导致后辈命中有损之事说出来，明言道自己此生没有姻缘可言，命定之事不可违，所以……
这话还没说完，张启山却突然笑了出来，笑出来便罢，还笑出了声，这是张启山为数不多笑得如此开怀的模样，两道深刻的酒窝显露在双颊上，看得齐铁嘴又懵了一回。
不对！现在可不是观赏他笑脸的时候啊！
齐铁嘴不满被莫名嘲笑，气呼呼地问：「佛爷！我说正经事呢！瞧你笑得都要岔气了，是哪里惹你发笑啊？」
张启山缓了一缓，这才应声：「坦白跟你说啊老八，我这人一向是不信鬼神、百无禁忌，命从来就是由人去开拓，不是掐指一算就能决定未来的，你这般顾虑对我来说实在是……呵。」
「蛤？」齐铁嘴瞪大了眼。「可是、佛爷，你不是对外说你能有今天，都靠我多年前的赠卦吗？嘴上说我是你的贵人，信我这么多年的卦了，怎么今天又突然说不信了？」
「你说越是神秘、高深莫测，越是容易使人信服，藉你奇门八算齐铁嘴的名声和卦，不就打稳瞭我在长沙中的地位吗？那是说让他人信的。」
「你要是不信我当初的卦，又怎会依我卦中的内容行事？」
齐铁嘴越说越显得激动，张启山知道齐铁嘴有些曲解他的意思了，想着他俩这样争执下去也不是办法，缓了口气就道：「老八，这个跟那个是两回事，我想就算那天你没算出我的贵人即是姻缘，我相信要察觉对你的感情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，只是你这卦让它提前摊牌了，为此我想了很多，老八，命中无姻缘这事说服不了我。」
齐铁嘴愣怔了好一会儿。看来张启山真要认真起来，这口才也是不比他这个算命的差嘛，说着说着都让他有些飘飘然了。
随后，张启山又继续说道：「老八，我再问你一次，别管你那什么窥破天机、命中无缘的事，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？」
这球又抛回了自己身上，事情总是要面对的，不过经过方才张启山的那些话，齐铁嘴才突然想到了什么，紊乱的思绪似乎慢慢开始找到了规律，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，这才抬头对张启山道：
「佛爷，有一句古老的话这么说的，男人啊会替自己画一个圈，这圈里面是他这辈子最重视、想要拼命守护的东西，每个人的圈大小都不一样，有的人画得小，只在乎自己，有的人画得大，想守护自己、身边的人、甚至是家国。」
张启山专注听着，一时半刻也没听明白齐铁嘴想表达什么，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。
齐铁嘴续道：「我的能力虽然有限，可这不大的圈子里……也是圈着佛爷的，可也有我这辈子都抛不下的老本行，那些五行八卦、阴阳风水的，佛爷不信，可我齐家以此为本，断不可能将它抛下。」
齐铁嘴刚说完，张启山只觉得脑门子上青筋一跳。
「所以……你打算因为你的命卦中无姻缘这种理由拒绝我？」
「哎呀佛爷，您听我把话说完行不？」
齐铁嘴赶忙摇头摆手，看了已经渐渐失去耐性的张启山一眼，又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说才不会更惹恼张启山，干笑了两声，这才缓缓启口。
「嗯……佛爷啊，我说今生姻缘无望，乃是因为父辈窥破天机所致，可坦白说，我……我……呵呵，我就没真的给自己算过姻缘。」
「蛤？」果不其然，张启山烦躁的表情一愣，随即有种怒火逐渐攀升的感觉。
齐铁嘴嘿嘿笑道：「父辈再三强调我命卦有损、或许今生无姻缘，对不住我，我也就当是这样了，想来也是当时觉得时局混乱，不是非成家不可， 再说也没遇着看上眼的对象，所以就──」
「老～八！」
这声喊，是从张启山齿缝中挤出来的。如果不是张启山强忍着，他真想冲上前去，狠狠的拧他脸颊一把。
这些天来如坐针毡地苦等，就只是想要齐铁嘴深思熟虑后一个明确的答案，天知道齐铁嘴万般推拖，扯了一些看似高深的道理，本以为他有什么万不得已的苦衷，即便如此，他也愿意与他一同面对，结果搞了半天……
这回，张启山是铁了心了，既然齐铁嘴也不是对自己无意，那事情便好办，接下来无论齐铁嘴再怎样东拉西扯，他就当是听不见了，软的跟他讲道理谈感情无用，只好来硬的。
见张启山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那笑实在是诡异得紧，下一秒好似想抡胳臂挽袖子，齐铁嘴大感不妙，身体一缩，整个人就蜷在太师椅上，急得大喊：
「住、住手啊佛爷，我不说了，不说就是了……可、您好歹让我好好算一卦，就一卦，我是真想知道……自己是不是跟佛爷命中注定啊。」
命中注定，这四字又把张启山给说软了，神色稍缓，这才没直接把齐铁嘴给办了。
反正齐铁嘴今日是插翅难飞，张启山也不在意他再拖个三五分钟，伸手一捞就把齐铁嘴从太师椅上揪了起来，拎到他习惯卜卦的那张桌子上去，自己就在一旁看着。
「算吧，不过我可先说了，今日无论你算出什么子丑寅卯来，我都不在乎。」
齐铁嘴内心暗暗咋舌。这张大佛爷在长沙是一等一的霸气，无庸置疑，没想到连谈情感都这么不留余地啊……
反正自己心里打定主意是要算上一卦的，也不管张启山是不是在旁边盯着看，卦盘一摆、双眼一闭，就自顾自地算起来了。
一旁的线香灰烟冉冉上升，张启山觉得齐铁嘴算这卦算得比平时还要久，可饶是张启山也不敢打搅算卦中一脸严肃的齐铁嘴，他知道对于自己吃饭的家伙与本业，齐铁嘴相当看重，半点不能玩笑。
猛地，齐铁嘴一睁眼，表情显得有些惊恐，再这么掐指一算后，他脸色显得更难看。
张启山见状，忍不住问：「怎么了老八？」
「坏了……真的是坏了。」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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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在这里我自己都好想吐槽一句：
什么东西坏了？卦盘吗？玩坏了？（笑